打人的现场位于一旅社的三楼,报警的是该旅社年约四十的女老板,姑且称之为可怜姐。来到三楼,见一男子正辱骂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。走到近前,闻见男子身上刺鼻的酒气,只见他头发凌乱,嘴角发白,脸色显得有点乌黑。虽然脚步不稳,一摇三晃,嘴上倒很利索,对着那位老太太正骂得起劲。
我和搭档王立即上前制止该男子撒野,把他拉到一边。
喝多了闹事的人我见多了,撒酒疯的人我也见过不少,但是,我第一次见喝酒后丧失人性的人。不管清醒还是醉酒,如果辱骂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,而且骂得不堪入耳,这样的人,其实应该称之为禽兽,不知您认为恰当否?
在搭档稳定禽兽哥的情绪时,我连忙询问可怜姐情况。可怜姐说这个男人打了她,打得非常狠。其实她不说我也可以看出来,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,头上还有一个鸡蛋大小的肿块。
我忙问:“你们俩什么关系,他为什么打你?”
可怜姐说:“我们俩没关系。”
听可怜姐这么说,正和搭档王说话的禽兽哥勃然大怒,骂到:“我弄不死你,跟我睡了十来年了,我们没关系?我跟你娘睡觉行不行啊,我天天和她睡觉行不行?”
禽兽啊,我见的禽兽多了。但是,今天这个禽兽如此恶行,确实少见。
我过去呵斥他让他老实点,他却转身跑进房间里,拎出来一个凳子,朝着可怜姐就要砸,可怜姐忙躲到我身后,搭档老王过去拦住禽兽哥,夺过凳子,拉他去一边。
这时,治安中队的同志也赶到了,来的是两位老同志,老同志一看是他们两个,对着禽兽哥呵斥:“又是你啊,喝了二两又不老实了不是?”
看来这位禽兽哥不是第一次闹事了。
老同志对可怜姐说:“走吧,你和你娘都下楼吧,让他自己清醒清醒。”
我很迷惑,对老同志说:“这位大姐说他们俩不认识。”老同志对我说:“他们俩是夫妻,夫妻吵架,闹过好几次了。”
可怜姐显然很不满意老同志的处理方法,说:“他都把我打成这样,你们不能不管啊。”
老同志问:“咋管,我们给他拉回去拘留了,你同意不?真拉走你可别再后悔啊。”
可怜姐说:“我和他没关系,你们拉走他拘留吧。”
俩老同志转身对禽兽哥说:“那好,走吧,下楼去吧。”
禽兽哥说:“你们别拉我,头落地碗大的疤,你们有种枪毙了我。”
搭档王说:“你拉倒吧,既然你这么牛,那你自己走下楼,让我们看看你喝没喝多。”
别说,禽兽哥摸着墙,还真踉踉跄跄走了下来。
既然下来了,那就上警车吧。这会儿他清醒了,死活不上车。老同志伸手拉他,他一把将老同志推开。搭档老王过去帮忙,他一把拽住搭档老王的腰带,死活不松手。嘴里狠话不停:“你们别欺负我,逼急了我杀了你们。”
如果说之前在楼上,他对我们警察还有点畏惧,这会儿,已经彻底撕破脸了。连踢带骂,还往我们身上吐唾沫。
喝多酒的人最难缠,半清醒半醉之间,力气特别大。我手里拿着电台还有处警登记本,所以一时没插上手,眼见他们三人弄了半天也没将禽兽哥给拉上警车,反而俩老同志身上满是被踢的痕迹。
没办法,上面有规定,民警对群众应该是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。他们三个只能应付,不能还击。
看见醉汉骂警察,踢打警察。一些围观的群众却显得很是兴奋,指指点点看着“笑话”。有一个老大爷对我说:“你们警察是干啥吃的,都不会把他摁倒?真没用!”
唉,其实我早就出离愤怒了,这禽兽辱骂老人的那些话,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,管不了那么多了!
我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,见禽兽哥还在挣扎,冲过去从他身后一脚蹬在他后腿窝处,边蹬边喊:“还有点规矩没?光天化日下辱骂老人殴打妻子,你还打警察,翻天了你还!”
可能受到我的鼓励,搭档老王猛用力将他摁倒在地,顺手掏出手铐给他铐上,老同志拉开车门,我们把他抬进警车。
如果我的行为让一些人害怕或者反感的话,那就随便去举报我吧。该出手的时候不出手,还有什么警威可言?
在治安中队,那位可怜姐对我说出了实情。她离婚后和禽兽哥认识并同居十来年了,禽兽哥老家还有妻子孩子,他和她只是同居关系,但是他们已经有一个四五岁的女儿了。这两年禽兽哥做生意一直不顺,天天找她要钱,稍有不顺心就去喝酒,喝多了就回来辱骂老人,打骂孩子,对她更是不客气。今天他喝完酒了又来要钱,她没给,他就开始打她,还辱骂她七十多岁的老娘。
我问她:“那你认识他的时候,不知道他有家有口吗?”
可怜姐显很不好意思,说:“当时我知道,我明白我自己也不光彩,所以没好意思对你说实情。”
我叹了口气,和搭档王走出了治安中队。这可怜姐也太不值了,自己和孩子受罪不说,连七十多岁的老娘还跟着受骂,现在想摆脱这个禽兽,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啊!当初她心甘情愿做“小三”的时候,想到这些后果了么?而那禽兽哥,打人、辱骂老人可以拘留,那么重婚罪,恐怕是要用更为严厉的法律手段来制裁他吧。
对于他这样没人性的禽兽,我很是无语。为什么警察不能打人呢,不然,我怎么也要给他几个耳光,替他父母补上家教这节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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